項脊軒 鳳龍文本創發臺

文/周政緯

    被視為是蔡系代表的民進黨新北市黨部主委羅致政[1]於上個月(19日)由蔡英文親自陪同宣布退出黨內新北市長初選，而最後贏得民進黨初選的是有著宜蘭經驗的游錫堃出線。羅致政，東吳大學政治系副教授及現任民進黨新北市主委，一直以來都以“深綠學者”自居，因曾長期擔任民視節目主播、名嘴而擁有高知名度，加上外型出眾，被視為「綠營最具潛力的新生代政治人物之一」。而羅致政於今年10月初宣布參選民進黨新北市市長初選，曾被民進黨支持者寄與厚望有機會挑戰現任市長朱立倫，甚至為民進黨「新生代接班代表人物之一」。

        然而，在2014年五都大選中，被藍綠視為頭號戰場的新北市在聯合報24日報導中，對新北市長選情進行民調，結果現任市長朱立倫以五成八支持度領先游錫堃的一成九，若由副市長侯友宜代表藍軍，四成四支持度也比游的二成九還來的高，這帶給民進黨是個多麼重要的警訊，加上羅致政的退出，也浮現民進黨內人才斷層問題（中新生代的缺席），這一連串問題民進黨真的意識到了嗎？

    新北市，為台灣五都之重要一都，是台灣人口現今最多的都市。其前身為台北縣，自2010年12月25日起改制升格為直轄市。而新北市共有29個區，是由原台北縣所轄的10個縣轄市、4個鎮及15個鄉改制而來，共一千零三十二個里。從政治層面來看，民進黨從過去的老市長尤清、或是現任民進黨黨主席蘇貞昌都曾在這邊獨領風騷。近年來則由國民黨所攻占，從周錫瑋至現任的朱立倫。由於新北市其人口眾多且匯集許多來自台灣各地移民，其對於藍綠政治人物來說各有其勝算跟努力的空間，因此，被視為是頭號戰場。但對於兩黨來說如此重要之一役，國民黨無論派現任首長朱立倫或是副市長等人應戰都是綽綽有餘，反觀民進黨派出的人物，卻面臨社會大眾無情的批評，甚至嘲笑為「五府千歲」來譏這群不退位、戀戰的政客。根據面對社會大眾對於游錫堃年齡的質疑，游錫堃回應：「選舉應選有經驗、能夠實實在在做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新北市行政區圖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或許民進黨內有人認為就因為黨內青壯輩人才斷層，才會造成黨內現在不是太老得就是太嫩，沒有足以堪重任的中生代，也使得大型公職選舉真正能出馬參選的，數來數去就那幾個人。然而，「五府千歲」的問題其實並不在於「老人政治」，而是在所謂的「老政治」，只是剛好這幾位當事者年紀偏高，才會有此誤解。黨外時代所培養出來的民進黨大老，對於台灣的民主化有著他們的貢獻和歷史地位，這是無庸置疑的，無論是在90年代建立宜蘭品牌的游錫堃，更是是台灣第一位規劃二十年政綱[2]、百萬人口集縣的縣市首長；還是在90年帶頭衝南衝北，為民進黨開疆闢土的蘇貞昌，若是論經驗、能力、或是過去的貢獻，他們來當直轄市長的確是綽綽有餘，但為何這些人卻受到這麼多的爭議呢？

     那便從最基本的政黨來談起，對話與說服，是政治最基本的功夫，對於一個從反對黨起身的政黨更是重要的武器。然而，近年的民進黨，總讓人覺得失去與民眾對話的能力，甚至失去了代表弱勢族群的角色。讓我們回想七八月的白衫軍運動，民進黨的角色已完全被忽視跟替代，甚至讓人民覺得民進黨只在等待，等待著想藉著國民黨的「爛」而上台，尤其許多民進黨政治人物的不作為，更讓民眾失去耐心，同時也失去支持的動力。這樣的表現恐怕很難說服選民支持，事實上，在國民黨執政荒腔走板的同時，民進黨的支持度也沒起色。這之中的落差跟失落感，需要由民進黨內部去深切檢討跟反省為何與人民越走越遠，甚至讓年輕人對其參與政黨政治也失去信心，不期待政黨會帶給台灣更正面的動力。

     試想，一個曾經靠語言、靠理想來感動台灣人民的政黨，其政治領袖的論述能力，和帶領社會邁向更高價值的本能及反省能力，竟然全消失殆盡，且已經爛到令人瞠目結舌和徹底死心的程度。這些「老人」無法用更高層次的價值來感動人民，無論是搬出李登輝，還是江蕙或阿妹，讓人民看到的不是論述其自身的價值和能力，而是一種黔驢技窮的語言，似乎只能不斷地自我吹噓和安慰，甚至以為這樣能夠拉近與年輕人的距離，在年輕人看來又是如此的諷刺和不斷搖頭。

    其實，民進黨除了候選人本身問題之外，還有其機制是否能讓每一位有志之士扮演各自的角色和定位，是否能讓年輕的一輩有機會表現，這才是根本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如阿里巴巴董事長馬雲[3]曾講過：「我說台灣沒希望了，假如七八十歲的人還在創新」政黨，其實就跟企業體沒有兩樣，「假如七八十歲的人還在談論創新，這個企業問題就大了；因為他們不相信年輕人比他們更會創新或是運作，其實他們應該是盡全力去努力幫助年輕人去創新，建個平台扶持他們創新、幫助他們創新和運作，而不是全部掌握在手裡。」政黨亦如此，若一個黨的機制無法讓老的傳授其經驗，年輕得找不到機會發揮，人才斷層的危機也不過是顯而易見的答案，更不用提距離民心日益越遠（對民進黨如此，對國民黨也是這樣）。若不回到機制去改革，不回到體系結構裡進行調整，只是針對個人或是針對個案，到頭來不過只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庸醫罷了。

      民進黨的老招牌，現在或許就是蒙塵，就看是老一輩的還是年輕的一輩能夠把這塊曾經感動台灣民眾的招牌擦再度擦亮，這塊招牌（發言權）就是你的。但若認為所謂的「新政治」，這種「新」只是包裝上的調整，像是帶著潮眼鏡、騎腳踏車、玩ipad、或穿著POLO衫等行為可以重拾選民信心，那更是荒謬且好笑的。因為，一個無法感動人、而且也與社會脫節的在野黨又要如何贏回政權呢？

參考文章：

Sidney Lin臉書文章：<只談論年齡，是模糊焦點與價值錯亂的討論>

洪智坤 臉書(12/8)：<五府千歲大戰囝仔公--民進黨世代脫困的挑戰>

想想論壇 李拓梓：<問題在「老人政治」還是「老政治」？>

新新聞 姚人多專欄：<「五府千歲」萬萬歲>